上周英國《金融時報》報道了公司如何利用技術在工作中監控我們的可怕故事。它描述了公司如何不費力、不費錢，偷偷將傳感器藏在胸牌或辦公室家具里，來記錄我們的位置、我們與誰交談、乃至用何種語氣交談。人力資源部門可以知道我們休息多久后才開始工作，以及我們是如何工作的。在商店、呼叫中心甚至是董事會會議室，這些數據可能被用來決定提拔誰、解雇誰。

監控員工 是否有利于企業發展?

當我讀到這篇文章時感到不寒而栗，本報的許多讀者也是如此。他們在網上評論說，“1984”(Nineteen Eighty-Four)來臨了。極權主義泛濫!隱私被拋進了下水道!(其中一些發表在文章下面的“評論”中)。

然而，進一步深入思索就會發現，“老大哥”(Big Brother)來到企業世界不一定有多么糟糕。受到隱形裝置無時不刻的監控聽起來或許有些可怕，但我不敢肯定它會比主管偶爾現身的監控更可怕。

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主管正以一種隨意而不科學的方式觀察著我們，他們很可能已經對我們有了定論，卻根本不以多少證據為依據。按照“索德定律”(Sod's Law)，當你做好事時，沒有人會注意到;但當你干壞事，就會被抓個現行。我記得有位老板很少會在辦公室四處走動;但每次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身后，我總是在列購物清單或者與我的媽媽通電話。這樣的監控不會提高我的工作表現，卻著實讓我感覺冤枉。而如果我是一直處于監控下，那么老板會在考慮我列購物清單的同時，考慮我在其它時間勤勉工作的表現，這樣我就會大幅改進自己的表現。

在大多數的辦公室里，一大堆基本毫無意義而且繁瑣的工具被用來評估員工的表現，包括“能力矩陣”、考核hr369.com面談和心理測試。總的來說它們的效果很差，差到根據卡塔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Catania)一份令人愉悅的研究報告，企業隨意提拔員工，也不會比根據這些評估結果提拔員工糟糕。

如果我們支持唯才是舉，那么也就應該支持有助于更準確衡量工作表現的任何舉措。盡管幾乎可以肯定，傳感器收集的數據過于粗糙而幫助不大，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原因能阻止我們在未來某一天(很可能相當快)，搞清楚哪一種行為上的怪癖是導致員工表現優秀或糟糕的關鍵因素，并找出一種得體而客觀地衡量員工表現的方式。

引起英國《金融時報》讀者極度反感的一些傳感器是Steelcase制造的。該公司希望，總有一天這些傳感器不僅用來監控初級員工，而且還會被用在董事會會議室。盡管很難想象董事們會愿意將這些工具用于監控自己，但如果他們真的愿意的話，那這個想法棒極了。就目前而言，根本做不到監控董事們在董事會會議室內的行為——外部人士偶爾會評論幾句，但這種事情在政治上極度敏感，他們幾乎不可能帶來什么改變。

話說回來，如果所有董事都受到監控，任何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讓會議室里的其他董事昏昏欲睡的人，都會被監控忠實地揭發出來。同樣，說出一個新奇觀點、讓所有人一下子來了精神的那個人，也會被記錄下來。當董事們知道有監控設備在，也知道這種做法的目的是讓他們提出入木三分、值得爭論的觀點，董事會會議的質量將得到極大改善。

有人反對說，辦公室的監控行為將會扼殺信任和主動性，讓我們所有人都變成機器人。但只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正受到監控，而且也明白監控的目的，我認為人們就不應如此害怕監控——或許除了那些欺凌、叱喝和騷擾其他同事的人，以及一直在躲避監控的人以外。

“老大哥”的來臨可能會促進、而非降低人們在工作中的文明程度。辦公室生活可能變得更加透明而且減少了爭權奪利。經理們將不用全天扮演警察的角色，從而可以發揮幫助人們提高工作效率的更重要的作用。

一些問題需要得到解決。首先大規模監控可能是非法的。你還必須確保員工不能破壞監控過程，以及品格低下的經理不會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忙著操縱數據。

最重要的是，要想讓監控系統奏效，你就需要對實施它的整套管理制度有一些信心。但如果你對管理制度沒有絲毫信心，不管怎樣你都可能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