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媒體報道:7月下旬,廣州市公積金管理中心出臺限制措施,將下半年每個月的貸款額度指標嚴控在10億元以內。這意味著,一旦當月額度放完,貸款需求者只能排隊等待。廣州公積金管理中心稱,“限流”是由于去年和上半年放貸過快,致使今年下半年貸款額度緊張。其實,早在去年7月前后,杭州、徐州、合肥等多個城市的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就向外界直言“余額告急”,實行總量控制。
去年下半年以來,商業性住房按揭貸款持續收緊,即便是今年央行和銀監會“喊話”之后,首套房貸利率仍基本無優惠,相較的八五折,以及的七折,當前能以基準利率獲得貸款,就算不錯了。對購房者而言,尤其是剛需者最需要公積金支持的時候,作為一項“福利制度”的公積金貸款,卻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在我看來,公積金制度早已失去存在的價值和意義。1999年國務院出臺《住房公積金管理條例》,這一制度借鑒新加坡的模式,初衷是配合住房改革,主要目的是增加職工購房能力,以便能去市場上購房,而不是等著國家分房。但十幾年過去了,當前我國社會、企業、職工、住宅等情況發生巨變,公積金制度越來越不合時宜,趨于僵化,矛盾重重。
比如,已經由當年國有企業為主,轉變成多元所有制格局;已經由當前企業之間效益接近,變成了效益差距急劇拉大。當前,機關事業單位和央企,除了給職工分配常規公積金,另外還分配補充公積金,甚至后者的金額遠超前者,而與之相反,很多中小民企,或者效益較差,或者老板黑心,連基本公積金都無法保證足額分配,職工權益無從談起。
除了在繳存方面存在不公,個人在公積金使用方面也不合理。廣州市政協常委曹志偉說,“根據統計,廣州市住房公積金繳存人中,9%的貸款人使用了約80%的公積金余額,而大約有80%的繳存人仍未使用住房公積金。”這也就意味著,公積金制度在資源分配方面,并未能有效發揮作用。一方面,有錢人已多次使用公積金貸款購房,充分享受了優惠利率;另一方面,大部分人雖然已繳了公積金很多年,卻從未使用過。
還有,公積金管理存在問題。按照公積金管理條例:用于職工購買、建造、翻建、大修自住住房,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挪作他用。但事實上,公積金常被挪用。近十多年來,在公積金這條線上“翻船”的官員數不勝數,比如“全國住房公積金第一案”:2005年,湖南省郴州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原主任李樹彪,因貪污、挪用上億元公積金一案被判死刑。
我國的公積金制度,已經積弊難返,理應廢除。公積金屬于普惠制、福利制,經濟發達的城邦小國新加坡可以較好地使用,但卻不適于發展的大國中國。當前我國住房供應、政策與制度,還在健全完善過程中,發展方向是:低端有保障,中端稍支持,高端靠市場。低端只需保障房與房租補貼,不需金融支持;高端由商業銀行貸款解決;國家只需考慮對于中端,也即對“夾心層”進行住房金融支持。
針對中端“夾心層”需求,政府應做兩件事。第一,學習德國模式,成立住房儲蓄銀行,主要針對自住購房者(主要是首套房,兼顧置換需求),國家給予優惠政策。第二,對于購買首套普通商品住宅者,政府給予商業房貸利息抵扣個人所得稅,或者進行貼息。
如此,則能消除公積金制度身上的諸多頑癥。另外,央行和銀監會,也不必總是喊破嗓子的要求商業銀行:必須大力支持首套普通商品住房貸款。商業銀行在商言商,首套房貸利率打折之后,基本賺不到什么錢,憑什么要求他們“流道德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