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日,云南省昭通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對由公安部掛牌督辦、云南省公安廳特別督辦的鎮雄縣林業公安稽查隊隊長范澤忠(別名范曉)等黑社會團伙案進行一審公開宣判,以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聚眾斗毆罪、尋釁滋事罪、組織婦女賣淫罪、敲詐勒索罪、窩藏罪,數罪并罰,判處首犯范澤忠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對同案犯宋逢源、王傲、陳思學等33名被告人分別判處無期徒刑、有期徒刑、罰金等。
據稱,此案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云南省最大的黑社會團伙案。
法院經審理認定,2004年5月,范澤忠通過收賭債認識了宋逢源、王傲,后又通過宋逢源、王傲介紹認識了陳思學、宋榮森、宋登、常慶、常奎等人。范以自己的特殊身份,承諾弟兄們干了違法犯罪的事他能保出來,采取出錢供他們吃、喝、玩、樂和給零用錢等手段,以宋逢源、王傲、陳思學三人為基礎,網羅勞教解教人員、社會無業人員、在校學生數十人,為團伙制定了“不能跳槽、跳槽者死”等規矩。同時,非法開辦“愷撒歌城”,組織婦女賣淫獲取經濟來源,并將該歌城作為吃、喝、玩、樂和拉攏、發展組織成員的據點,逐漸形成了以范澤忠為首,宋逢源等為骨干,常慶等為成員的黑社會性質組織,在2004年5月至2005年9月期間,有計劃、有領導、有分工地大肆進行各種違法犯罪活動,稱霸一方,為非作歹,欺壓殘害群眾,嚴重破壞了當地社會、經濟、生活秩序。
在鎮雄的大街小巷,到處可以見到“打黑除惡”的橫幅,曾經黑幫刀光劍影下的罪惡已不復存在,但黑惡勢力帶給老百姓不曾愈合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
一個女出租車司機的遭遇
張林芬(化名)在鎮雄縣城開了4年出租車,在范澤忠犯罪團伙未落入法網之前,她上的是晚班,后來因與流氓團伙發生過口角,遭到對方恐嚇不得不轉上白班。
2005年4月7日凌晨1點左右,張林芬因故晚上出車,來到愷撒歌城門前拉客。約半小時過后,三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走出歌城,上了張林芬的車,張林芬習慣性地問:“去哪里?”不料,三人有說有笑卻根本就不搭理張林芬。一連問了幾遍仍無人回應后,她不耐煩的頂了對方一句:“你們不說要去哪里,叫我怎么開?”
坐在前排的是一個染了滿頭黃發的“黃毛”,他瞪了張林芬一眼后,下車就往歌城二樓跑去。坐在后座上的另外兩個男子拽住張林芬的衣服,惡狠狠地說:“今天你死定了。”一會兒,“黃毛”與五六個彪漢拎著長刀和鐵棍沖下樓,朝張林芬的出租車沖來。前面那個穿著警服的男子大罵:“誰他媽吃了豹子膽,敢在我范二哥的地盤上鬧事?”張林芬一看不妙,用盡渾身的力氣掙脫后座上的兩個男子,推開車門,撒腿便跑。
那兩個男子隨即下車,抽出腰間隨手攜帶的砍刀朝張林芬追趕了過去。“黃毛”和那幾個彪漢揮起手中的鐵棍對準張林芬的出租車亂砸一氣。頃刻,出租車被砸得面目全非。仗著熟悉路況,張林芬鉆進一條小巷得以僥幸逃脫。
后來,當晚與張林芬同在歌城樓下等客的一位出租車司機告訴她,事發當時,現場有很多人圍觀,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助她。那里是范澤忠的地盤,追砍張林芬的人與砸車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煤礦老板的黑幫后臺
“見人就給我狠狠的打,看誰還敢堵煤礦!”憑著“幫助擺平糾紛”承諾入股張家院煤礦的范澤忠,2005年8月11日下午3點,接到煤礦老板吳某的電話后,身著警服,帶了幾十個手下,直奔張家院村“大開殺戒”。
2004年,吳某接手張家院煤礦的前幾個月里,村里的村民基本上都能從礦上買到這種平價燃煤(70元/噸)。到了2005年,由于市場的煤炭價格直線上漲,煤礦老板中斷了供應村民平價燃煤,提出所有的村民必須按市場的煤炭價格購買,使得矛盾迅速激化。
在前,雖然村民與煤礦老板糾紛不斷,但這樣的糾紛也只是吵吵鬧鬧,并沒有升級惡化。
后來,吳某在村莊的下方發現了另一個采煤點。然而,這個采煤點的上方就是村民的住房,如果要在這兒打井采煤,勢必會對村民的安全帶來隱患。利欲薰心的吳某在新采煤點打井挖煤。不久,煤井上方的民房墻體開裂,原本激化的矛盾迅速惡化,村民用石頭將煤井口填堵了。堵井就是斷了吳某的財路,吳某絕對不會允許。
吳某亮出了他手中的一張“王牌”???范澤忠。此前,手上控制著一個帶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的范澤忠,憑著“幫助擺平糾紛”的承諾已經入股張家院煤礦。
到了村里,范澤忠站在一邊并沒有發號施令,另一個“帶頭大哥”模樣的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鋼管朝手后的小弟吆喝:“見人就給我狠狠地打,看誰還敢堵煤礦!”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家伙叫朱啟東,是范手下的一個得力干將,此前,因村民與煤礦鬧糾紛,他曾幾次帶人來“收拾”過張家院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