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丹出書了,可以用“場面相當壯觀”來評價,這種“壯觀”不僅是有消息稱她的二十萬冊新書銷售一空,還因為她的前夫英達在接受采訪時“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指宋丹丹有病,叫“裸露癖”。把潮流到落伍地步的出書行為上升到心理疾病的高度,在我看來,這句語言的暴力程度甚至超過了陳凱歌當年的那句“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程度”,這讓人不禁越發疑惑,到底什么內情,讓曾經相愛的人十年后如此惡語相向?
客觀來講,名人出書并不全是真情告白,就算筆觸再真誠,總難免帶有商業氣息,要抖出點隱私,不然銷路何在?宋丹丹與英達當年曾是媒體眼中的模范夫妻,而他們突然離婚和離婚后的各自沉默也讓這樁婚姻充滿了猜測和懸念,埋藏十年,當事人站出來破解疑團自然是這本書最大的賣點,從這個意義上講,宋丹丹的確有兜售隱私之嫌。
不過,我連夜閱讀了這本書里關于英達的筆墨之后倒是不以為然,從旁觀者的角度看,書里其實也沒寫出什么驚爆的內容,對英達的形象也似構不成什么傷害,看上去,宋丹丹的文字樸實流暢,并且仿佛是帶著愉快和甜蜜在寫,回憶那段感情的幸福片斷,寫英達的筆墨大多是他的聰明和“懶”,筆觸里還有對那段婚姻的留戀和反思,細節上的某些刻畫甚至讓人忍俊不禁,而真正涉及婚姻傷痛的文字基本上一筆帶過、欲言又止,比之當年倪萍寫陳凱歌時刻骨的慘痛和陳國軍與劉曉慶撕裂般的“不得不說的故事”,這本書的文字其實相當克制和平和。況且十年過去,當初的快與不快、愛與不愛都成了時光的沉淀,什么樣的情感不能在歲月里釋懷呢?
其實我相信每段感情離開時,當事人,尤其是女人,多多少少會有煎熬和痛苦難奈的時候,滿眼都是撕碎的諾言和一些自省與追悔,那種狀態下,人會急于傾訴和表達,就像宋丹丹說的,這本書的許多文字,其實都是十年前就寫好的。而且,往往越是曾經甜蜜和激烈,到分手的時候,越是顯得殘酷和冰冷,讓人在是愛還是恨的選擇里掙扎和反復,可天性的善良又常常會讓人去設想:彼此曾經真情相待,總有一些美好是真實存在的,那么經過時間的沉淀,相信有些溫暖會從冰冷里重新升起一種釋懷,讓人去感恩歲月、感恩生活。誰愿意真的反目成仇呢?那種仇恨何嘗不是對自己的苛責。
據說,英達甚至是在沒有細看宋丹丹的書里寫了什么的時候,就開口說出那番話,這難免讓人揣測這場婚姻里其實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內情,而這種內情對英達來說,也許相當難堪和不想面對,英達在一個專訪里曾經說過:“離婚的感覺就像在海邊用沙子堆了一個城堡,就在你一轉身的時候,海水就把它給沖走了,你突然覺得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太可怕了。”所以當初他才會很正式地與宋丹丹約定“十年緣盡,和平分手”吧。
感情總是無法分清對錯,就像真情和矯情的距離常常也就在一步之間,宋丹丹的披露與英達的不滿都是局外人無法定論的。而我只是透過這段十年的感情和感情后的十年,有恍惚的冥想:幸福深處是什么?又在哪兒呢?
想了又想,或者,對于手中的快樂,幸福是一種擁有、珍惜和體會的能力,對于流失的過往,深處則是一種無怨無悔的沉默,盡管艱難。
有些話,開口就是傷害,沉默是一個諾,為感情保留心底最后的一抹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