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常說,父愛是一座山,高大威嚴;父愛是一汪水,深藏不露;父愛更是一雙手,撫摸著我們走過春夏秋冬;而父愛更是一滴淚,一滴飽含溫度的淚水。
小時侯,父親是一種嚴厲的象征,父親像一把斧頭把我的惡習(xí)統(tǒng)統(tǒng)改改掉,父親常說:“你就是一棵樹,樹會亂長枝干,現(xiàn)在就要把你的毛病統(tǒng)統(tǒng)去除,養(yǎng)成良好的習(xí)慣。父親從不關(guān)注我的學(xué)業(yè),父親堅信有了良好的習(xí)慣就有了一切。就是這個信念,伴著我走到了現(xiàn)在。父親這個堅強的信念與神情,一直浮現(xiàn)在眼前。沒錯,父親是堅強的。
即將踏上旅程的我,在車窗口作別父母。母親拉著我的手,哽咽不語。我了解母愛的綿延和柔情。而父親只是站在遠出,以固有的堅強支撐他的威嚴。他就那樣的看著這列車,看著這個車窗,看著我,然后微笑,微微揚起嘴角。是一種自豪,還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而后他靜默,微微低下頭,緊握一下拳頭,再抬頭。我看見父親眼里的濕潤晶瑩的東西,震顫著我的心弦。父親見我望著他,轉(zhuǎn)過身去,用那雙手擦拭著淚水。那飽含著思念的淚水,沖毀了他堅強的偉岸,是他對我的思念匯成了一滴淚。
父愛沒有延長的柔水,沒有體貼的溫馨的話語,不是隨時可以帶在身邊的一絲祝福,也不是日日夜夜陪你度過的溫度,父愛是一滴淚,概括了全部的語言。
2、朱自清《背影》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車外看了看,說,“我買幾個桔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看那邊月臺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干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桔子往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桔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輕松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里邊沒人。”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里,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3、父親的筆名
慚愧得很,我是父親四十歲上才得的一個“老幺兒”,父親當(dāng)年是如何的匠心獨運妙手著文章的風(fēng)采,我竟是無從得見。但我卻知道父親曾經(jīng)有過一個“丹科”的筆名,雖從未見過父親的文章,我卻對父親的這個筆名有番見解。
先介紹我對父親這個筆名獲知的情況。由于近年來我常在一些報紙、刊物的邊邊角角鑲上一些出于自己的“豆腐塊塊”,因而對于寫作竟是越發(fā)地有了幾分“追求”。接下來嘛,很自然地就想到和公文打了幾十年交道的父親,(此時尚不知父親曾發(fā)表過文章)寫出的稿子請他幫忙校對,進而又與父切磋,甚至于斗室內(nèi)辯上幾回合。言談中才知父親過去也曾著文,并且他所認識的一位“老報人”就是我現(xiàn)在的一位“忘年交”。父親平日里是一個不多語的人,但每每與我“機上論文”(我的稿子一般敲在電腦上,直接把手提電腦抱給他看,然后討論,故為機上論文)時,滔滔不絕,可以把平時幾天才說得完的話,在那一時全說出來。父親偶爾提及自己的文章,常有幾分自得,但他寫過什么從不提及,只說我的“忘年交”??也就是那位“老報人”當(dāng)年對他的稿子也是曾有幾分贊譽的。甚至有一回,“老報人”見了父親的稿,把劃好版待印的報紙撤下一條稿,把父親的稿子放進去。對此,我也曾問過我那“老朋友”,他承認,進而我再想知道那是什么內(nèi)容的稿子。無奈,似水流年,古稀之年的他哪里還記得起當(dāng)年那“文海”中的一朵“浪花”。記得住的就是“丹科”這筆名。問父親當(dāng)年寫了什么,不知他是怕打擊我的“積極性”呢還是什么,只說不值一提。而他發(fā)過的稿子沒留過底,那年月自沒電腦來存,現(xiàn)在的我想見也是無緣,也只記得了“丹科”二字。
父親的筆名外人自然難解其意,而我們家里人卻是不言自明的。我有一兄,單名一個“丹”字,讀者諸君,想必讀到這里也對父親的筆名知道點了吧。不錯,父親的筆名就是我兄弟二人名字的組合。
父親筆名的來歷他說過一回,說是最初單位約他寫一稿發(fā)往報社,稿成后,因愿署本名,再者也不想對一“筆名”花費過多心神,于是乎,信手拈來,是為“丹科”。
雖說父親當(dāng)時是信手拈來,不過我猜想那時的父親還是在潛意識里對我兄弟二人有些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感情。有了兩個兒子,在那物質(zhì)貧困的年月說不清是幸福還是責(zé)任,總之我理解父親用這樣的筆名卻有三層含義,其一是提醒著自己,是兩個兒子的父親;其二是對兩個兒子的寄望;其三父親本是一個淡泊之人,有了前兩層含意,這一層就更能說明他為何用這個“筆名”。
回望行板如歌的風(fēng)月,我也是快奔“而立”的人了,但愿此生能不負老父的寄望,就算再往后我對我的后代也要有個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