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對公務員薪酬待遇不滿意,公務員不滿意所謂“8年不漲工資”,公眾則不滿意收入不透明。
6月22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之聲“央廣新聞”欄目一篇“養老金雙軌制改革已出詳盡方案,預計年內正式出臺”的報道,再次引起輿論高度關注。公務員薪酬改革的新聞,總能吸引眼球,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800萬公務員工資福利待遇的改革并不限于公務員自身,按照過去的經驗,它一定會擴展到4000萬事業單位人員,甚至一些國有企業也會受到影響,切身利益受到影響的人群超過公務員數倍不止。
其次,這些年來,公務員的待遇問題廣受批評,無論從腐敗問題、貧富差距、官民關系還是推進改革等等,似乎都可以把問題歸結到公務員的薪酬待遇上,公務員的薪酬待遇成了眾多社會問題的焦點之一,大有牽一發而動全身之勢。
這兩點至少說明,公務員薪酬改革不是單項改革,它實際上是社會收入分配體制改革的關鍵一環,搞得好,會起到良好的示范和帶動作用,彌合社會裂痕;搞得不好,舊的積弊難以消失,還會產生新的問題。
目前幾乎所有人都對公務員薪酬待遇不滿意。一方面,公務員內部不滿意。從2006年最后一次較大幅度調整工資一直到今年,8年間公務員薪酬的微調與物價成倍上漲完全不成比例。另一方面,公眾更不滿意。在公務員賬面收入幾乎不變的情況下,部分公務員的灰色收入驚人,其中一些掌握實權的公務員更是涉嫌貪腐,濫用權力,給國家與社會造成嚴重損失。
因此,哪怕從基本滿足人們對改革期待的目的出發,當前的公務員薪酬體系改革,至少要解決上述兩個“不滿意”。
其一,目前公務員內部的不滿意,除了所謂“8年不漲工資”之外,還存在一些與此相關的其他問題。比如,雖然《公務員法》里規定公務員當與企業人員薪酬水平相比較,但實際上,我國公務員薪酬設計并沒有建立該項比較體系,與“社會工價”更是脫節,自成一統,至今沒有一個讓公眾一目了然的對照量表,該漲該減,看不出有何客觀標準可言;又比如,在整個薪酬結構中,工資占比過低,約為20%,而津補貼過高,占比約為80%,導致各地擅自發放的津補貼名目達300多項。地方濫發津補貼,使有的相鄰省份公務員收入差距也很巨大,引起巨大不滿。
可以預見,不出意外,我國國民收入在今年后一段時間,還將有較大上升空間。與此相應,公務員薪酬體系的設計,就不能再沿用2006年方案的“五年一晉級、兩年一晉檔”的工資增長機制,緩慢而微弱增長,以至于再次發生用津補貼彌補物價和社會平均工資上升,也同時發生濫發津補貼的隱性腐敗,而應該設立與“企業相當人員”或“社會工價”相掛鉤的增長機制,在這些參照系的指數上漲時,公務員工資和津貼相應上漲,在其下降的時候,公務員工資津貼相應下降;此外,在公務員管理比較先進的國家,工資在整個公務員薪酬中的占比都是較高的,比如美國,甚至達到80%~90%。
今后的改革方向應該是,通過提升工資占比,不同工種對應不同的工資量表,再根據績效考核成績,取得相應的薪酬待遇,總之,改革應該使在職的公務員看到努力的方向在哪里,收入增長的前景與可能又在哪里。
第二是薪酬公開問題。對三公消費的強力治理和八項規定的嚴格實施,使一些公務員的隱形福利大幅縮水,這為薪酬改革的推進贏得了良機。但正如王岐山同志所講,當前反腐要以治標為主,為治本贏得時間。在腐敗勢頭得到遏制后,治本之策的設計,就應該包含公務員薪酬的公開問題。
公務員的薪酬應該怎樣公布?
首先,應該向社會公開公務員工資增長機制,特別是工資增長量表,這樣對打算進入公務員隊伍的人來說,可以使他們理性考量是否應該進入這一行業,端正入職態度。
其次,增加或減少公務員的福利待遇,均應成為人大的一項審議內容。同時向社會公布,接受社會監督。
再次,目前很多地方公布的三公消費賬單都很籠統,公務員在其中是否多吃多占,無法讓公眾看出端倪。在網絡可以發布海量信息前提下,三公消費細化到一份菜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關鍵看反腐決心有多大。
總之,當公務員薪酬制度設計既讓公眾滿意,覺得它是反腐敗的重要措施之一,同時又讓公務員滿意,使之收入增長有預期,付出與獲得大體相當,則薪酬改革勝算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