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時間和機會;不要做的事情總找的出籍口。 .
回憶永遠是惆悵的。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最可喜莫如“克服困難”,每次想起來都重新慶幸。 .
一個知己就好象一面鏡子,反映出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 .
替別人做點事,又有點怨,活著才有意思,否則太空虛了。.
書是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缺點是使我近視加深,但還是值得的。
一個人在戀愛時最能表現出天性中崇高的品質。這就是為什么愛情小說永遠受人歡迎——不論古今中外都一樣。
對于三十歲以后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于年輕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十八春》
一般的說來,活過半輩子的人,大都有一點真切的生活經驗,一點獨到的見解。他們從來沒想到把它寫下來,事過境遷,就此湮沒了。
短的是生命,長的是磨難。
善良的人永遠是受苦的,那憂苦的重擔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因此只有忍耐.
小小的憂愁和困難可以養成嚴肅的人生觀.
一個有愛情的家庭里面的孩子,無論生活如何的不安定,仍舊是富于自信心與同情--積極,進取,勇敢.
深情是我擔不起的重擔,情話只是偶然兌現的謊言。
狗不會瘦,因為它不會思念。人會瘦,因為他思念著別人。人總是被思念折磨,在思念里做一條可憐的流浪狗。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發現自己愛的人正好也愛著自己。
聽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會在心中拐好幾個彎想到你。
愛情使人忘記時間,時間也使人忘記愛情。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傾城之戀》(范柳原對白流蘇說的)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由你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開始。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綿長的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也是世上最大的快樂。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
我以為愛情可以克服一切,誰知道她有時毫無力量。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制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陰晴圓缺,在一段愛情中不斷重演。換一個人,都不會天色常藍。
愛情要完結的時候自會完結,到時候,你不想畫上句號也不行。
同一個人,是沒法給你相同的痛苦的。 當他重復地傷害你,那個傷口已經習慣了,感覺已經麻木了,無論在給他傷害多少次,也遠遠不如第一次受的傷那么痛了。
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
當愛情來臨,當然也是快樂的。但是,這種快樂是要付出的,也要學習去接受失望,傷痛和離別。從此,人生不再純粹。
追求和渴望,才有快樂,也有沮喪和失望。經過了沮喪和失望,我們才學會珍惜。你曾經不被人所愛,你才會珍惜將來那個愛你的人。
只想找一個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眼淚,在我快樂時,可以讓我咬一口的肩膊。
愛火,還是不應該重燃的,重燃了,從前那些美麗的回憶也會化為烏有。如果我們沒有重聚,也許我僭帶著他深深的思念洽著,直到肉體衰朽;可是,這一刻,我卻恨他。所有的美好日子,已經遠遠一去不回了。
樓下公雞啼,我便睡。像陳白露。像鬼――鬼還舒服,白天不用做事。 按:陳白露是<日出>里的交際花。她有一句出名的對白:“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我們下一代同我們比較起來,損失的比獲得的多。例如:他們不能欣賞<紅樓夢>。
“人性”是最有趣的書,一生一世看不完。
最可厭的人,如果你細加研究,結果總發現他不過是個可憐人。
不知聽多少胖人說過,她從前像我那年紀的時候比我還要瘦――似乎預言將來我一定比她們還要胖。 按:愛玲不食人間煙火,從前瘦,現在苗條,將來也沒有發胖的危險。
“才”、“貌”、“德”都差不多一樣短暫。像xx,“娶妻娶德”,但妻子越來越嘮叨,煩得他走投無路。
書是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缺點是使近視加深,但還是值得的。
有些書喜歡看,有些書不喜歡看――像奧亨利的作品――正如食物味道恰巧不合胃口。
喜歡看張恨水的書,因為不高不低。高如<紅樓夢>、<海上花>,看了我不敢寫。低如“xx”、“xx”看了起反感。也喜歡看<歇浦潮>這種小說。不過社會小說之間分別很大。
不喜歡看王小逸的書,因為沒有真實感,雖然寫得相當流利,倒情愿看“閑草野花”之類的小說。
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時間和機會;不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藉口。
回憶永遠是惆悵的。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最可喜莫如“克服困難”,每次想起來都重新慶幸。
一個知已就好像一面鏡子,反映出我們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來。
一個人在戀愛時最能表現出天性中崇高的品質。這就是為什么愛情小說永遠受人歡迎――不論古今中外都一樣。
我有一陣子不同別人接觸,看見人就不知道說什么好。如果出外事,或者時常遇到陌生人,慢慢會好一點――可是又妨礙寫作。
有人說:不覺得時間過去,只看見小孩子長大才知道。我認為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就是每到月底拿薪水――知道一個月又過去了。但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 按:現在愛玲可以靠每半年結版稅知道,只是相隔時間長一點。
“秋色無南北,人心自淺深”,這是我祖父的詩。
替別人做點事,又有點怨,活著才有意思,否則太空虛了。
女明星、女演員見我面總劈頭就說:“我也喜歡寫作,可惜太忙。”言外之意,似乎要不是忙著許多別的事情――如演戲――她們也可以成為作家。
有人共享,快樂會加倍,憂愁會減半。
搬家真麻煩!可是一想起你說過:“以前我每次搬家總怨得不得了,但搬后總覺得:幸虧搬了!”我就得到一點安慰。
“秋色無南北,人心自淺深”。——(這是她祖父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