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姿勢,不是細細勾畫、矯揉造作的精制動作,不是點滴拉扯出的精妙,不是優美延展出的雅致。生命的姿勢,只是張開了雙臂,擁抱了陽光;只是眉眼閑淡,走進了陽光。 風乍起,吹縐一池春水。 陽光恬美,西風凋碧樹,我沐浴著陽光,仿佛看到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笑得安寧的老人。戴副黑框眼鏡,臉上的皺紋因為笑而變得溫和。他是史鐵生。他是因為殘疾而悲憤自棄于命運的史鐵生,他也是在輪椅上書寫生命奇跡的史鐵生。古有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史鐵生用一支筆、一張紙,獲得了比雙腿更足夠讓人站立的力量。他也曾自暴自棄,憎恨厭惡生命;他也曾活在陰暗中,失去生命的勇氣。我仿佛看到那個憔悴的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坐在地壇邊,卻遲遲不肯向陽光邁出一步。我也看到了,那個飽經風霜卻神采奕奕的老人,也是在地壇,只是他終于走進了陽光,走出了陰霾,經歷了生命的洗禮,他知道死亡是一場終將到來的假期。生命的陽光不必燦爛,但攝人心魄;生命的陽光不必耀眼,但溫柔恬淡。史鐵生用半輩子的時間擁抱了陽光,真真切切地走進了陽光。 我知道,在那個鮮花盛開,陽光明媚的天堂,他必然能夠自由的行走! 他生下來,他畫畫,他死了。 他的生命就像他筆下的向日葵,猙獰地朝向陽光,最后美麗地燃燒。 他如夏季,灼熱而刺眼,他走進了那一片要灼傷人的陽光,義無反顧。 他是夏季的陽光,他是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