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來北京的時候,對北京人有一個特別不滿的印象,就是覺得他們好像除了清華北大,看其他學校都像是看二本。雖然廈門大學在福建那里算是翹首,在北京這邊基本上不怎么對他們的口味。可能人越是身在異鄉越愛國(校),遇到這類事情總覺得特別憤怒。但是今天也算是從某個程度上看到了北方高校的水平,我想,我們的差距確實存在。
上這個班的時候,基本上只有40人左右,除了廈門大學法學院的人,其它基本上的都是來自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等法學院的學生。上課的時候,一個姑娘坐在我后面,桌子上平攤了4份法學案例,分別是日文、英文、法文、德文。她告訴我,這是他們法學院的老師布置的案例題,要看,要做的(我想,她基本上應該是懂這四門語言的)。一問,是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再一問,原來是大一的。吃飯的時候聊起來各個學校的趣事,她除了說起何炅何老師其實不是阿拉伯語的教授而是輔導員的時候,我驚愕了半天。更讓我驚愕的一點就是她說,北外的食堂,你一進去,說什么語言的都有,大部分人都在苦讀外語。我一想,我每次進食堂的時候,除了考試周,一般好像不是吃飯的人就是各類活動討論的人,這種場面,真得有一天親自去北外看看。
后面坐了兩個姑娘,一個北外,一個人大,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清華的男生。人大那個姑娘對jessup甚是感興趣,今年北大和人大的戰績都不錯,她就聊的比較哈皮。除此之外,聊起來人大法學院的學風,問她,你們有沒有就考試前幾周背一下而已這種問題的時候,她還沒來的及說話,北外的姑娘就說起來,“以前去人大找同學的時候,發現自習室基本上也是滿的(那時候還不是考試周)。”我突然想起來中國政法大學早上5點半爬起來去占座位的學風,甚是慚愧了半天。
再說坐我旁邊那位北大的姑娘好了,從開始上課起,她就一直在看一本很厚的書,大概800多頁吧,全英文,一開始還沒注意是什么,后來去吃飯的時候經過她座位,才發現是聯邦最高法學的判例,顯然這本書她已經看了幾遍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單詞標注,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書已經泛黃,而且旁邊還有她寫的各種心得和批注之類的。后面的那位清華的小伙子顯得活躍的多,我們四個人聊起來耶魯的一件事。他說:耶魯巨霸氣,清華北大好像準備和耶魯共同搞一個什么項目,但是耶魯給拒絕了,說中國的教育太差。說完之后,那小伙子就開始做題了,但是他身為大一的,做的題目是大三的。
以前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人類總是不允許那些強者“自傲”?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沒有什么不對的,清華北大的同學有時候瞧不起人,除了本身確實優秀意外,我想,那些責怪別人的人,里面是不是暗含了一個邏輯,那就是-----人都不喜歡承認自己很弱。
今天老師說了一些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他說,那些天天泡在社區上面刷一遍又一遍的人,他們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呢?其實這個世界并不是沒了他們不行,他們這樣總是活躍的原因,就是害怕他們發現這個世界原來少了他們原來沒有不行,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沒有那么重要,為什么一定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虛無的信息上呢?
他說,一個成功的人一定是一個非常會管理自己信息的人。你看到一個人發了一條狀態,你還沒有去驗證其正確性,就根據人家情緒化的語言,自己再發表一番評論,然后顯得自己好像很憤青一樣的去罵國家,有意義嗎?你說看到中國的某個事件就說中國這不好那不好,你要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概率事件,只不過正好被你發現了而已。難道就只有中國會造假,美國就不會?就只有中國學生愛攀比分數,美國就不會?那些無理性的沖動除了證明自己是沒有經過理性思考的動物,其實什么都沒有。
我在想,沒錯,你說國人很現實,愛看金牌,對于銀牌什么的都不看。你說這話沒錯,難道你自己就不是這樣的嗎?你會記住世界最高峰是珠穆朗瑪峰,你會記住第二嗎?你買東西的時候盡量買最好的,你會去買較次的東西嗎?在學校里,你會注意那些較為優秀和耀眼的學生,你會主動注意那些默默無聞的垃圾工,哪怕他們是年過半百的老婆婆嗎?你走過他們的身邊估計連正眼都不會敲一下。親愛的,其實人都是現實的。不只是中國人,美國人也一樣。只是現實的程度不同而已。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中國的健兒沒有得到金牌反映會那么大,而其它國家卻沒有?因為中國不夠強大,當你代表一個國家去爭取榮譽的時候,你的內心就會被強烈的國家榮譽感所包容,這不是功利性的問題,而是因為你心里明白,當你的國家不夠強大的時候,當你還不夠能被人看得起的時候,你的每一份自尊與驕傲,都是那么的不容被人侵犯。
這個道理不是很簡單么?和你小時候一樣,為什么家庭條件不好的小孩子普遍好勝心比較強,會那么喜歡爭第一,把第一看的很重,可家庭條件優越的小孩,會看的很淡?因為前者容易被他人看不起,他們內心存在著自卑,因此喜歡在成績上一戰高下,不想輸給別人,而家庭優越的小孩因為從小享受到了被他人關注的環境,自然而然,不會太在意。
而假如此刻,是你,代表國家隊去參賽。當你明白自己處在這樣的一個境地的時候,你也會只想拿第一,而不想拿第二。如果此刻是你,奔赴倫敦,我問你,你要拿什么獎牌回來的時候,你覺得你的內心會允許自己拿銀牌嗎?
你說國人的報道有失偏頗,存在偏激,只關注冠軍,忽略亞軍。沒錯,這也是一個國家深知道自己不夠強大的表現之一。可是你想想看,難道有失偏頗的就只有媒體嗎?你肯定你的一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厚此薄彼的事情嗎?你肯定你的一生從來看人就沒有戴有色眼鏡嗎?
一個國家的媒體同時也代表著一個國民的意識形態,如果沒有大部分的受眾具有同樣的價值取向,他們這樣的報道,不會沒有收視率嗎?既然會大幅度報道,就說明這樣的價值取向有大部分的市場,那么錯誤的究竟是媒體,還是我們的國民?當我們只會指著鼻子罵別人現實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生存到現在,做的現實的事情,難道就是零嗎?
既然如此,你憑什么覺得你為你所愛的國家做了很多努力?
老師還說了另一句話:life is tough。我覺得這句話很對,當我們坐在福建翹首的南方之強坐井觀天的時候,殊不知其實我們離別人的距離還有很遠。
你說你當了某主席,很忙很累,因此成績很爛。可是有雅思八點五,金融系兩年國獎的社聯會主席芊姐在你前面向你招手。
你說你打辯論打得很忙,因此成績很爛。可是有馬來西亞國際辯論賽全程最佳辯手的冰學姐,現在在劍橋大學向你招手。你說你是理工科,打辯論無法兼顧學習,可是有世博辯論賽全程最佳辯手,曾經去香港交流,成績保研北大的楊師兄在前面向你招手。
你說你大二帶領一個組織把上面的任務安排的很好,可是南京有一個姑娘(我們稱為兩江總督),大二就調動全國二十幾個社團,在全國辦選拔賽,最后在河北保定辦決賽,被老一代辯神們稱為辯論界的兩江總督在前面向你招手。
你說你大二的時候進了某電視臺實習,可是有一個北大的姑娘在大一的時候就網申進了花旗銀行北京實習,并且大二的時候進了央視和湖南廣播電視臺北京總部實習的人,也在前面向你招手。
你說你總想去改變體制和世界,除了寫寫憤青的文章沒做過任何實質性的事情,可是有一個姑娘做墨爾本大學學生會主席,主席團的人可以和校方談學費升降問題,并且校方的決策必須經過學生會投票才能通過(雖然也有政黨傾向),這樣的人,也在前面向你招手。
你說你大一的時候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可是除了每天泡在網上,書本從來不碰,然后整天睡三四個小時,黑眼圈一個又一個,玩命的聚會。可是在斯坦福大學法學院JD的章學長,身邊的人要么以后是華爾街精英,要么是政界新星,作為法學院的高材生每天還是在圖書館里面沒命的作案子,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這樣的人也在向你招手。
你說你很有錢,買單反和名牌等一堆一堆。可是墨爾本大學的呂學長,家里控股高盛集團(華爾街最著名的投資銀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開奔馳已經算是很低調,仍然去做兼職的人,在前面向你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