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在廣東辛苦打拼的外省務工人員如今終于不用為孩子的上學問題發愁了——根據廣東異地高考“三步走”方案,廣東省起將全面放開異地高考,符合條件的普通高中隨遷子女可以在粵參加高考。近日,具體方案正式出爐,廣東省異地高考報名條件進一步放寬,其中居住證不再要求連續三年,合法租房者也屬有“合法穩定住所”。
廣東省教育考試院表示,異地高考放開后,報考總人數預計不會超過2015年,不會影響廣東省戶籍考生錄取率。
關于異地高考的話題,我們討論了很多年,尤其是在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這更是一個熱點話題。一邊是隨遷子女家長群體越來越高的放開異地高考的呼聲;另一邊,則是這些熱點地區本地戶籍家長的擔憂與反對。那么,廣東省擁有廣州和深圳兩個一線城市,異地高考的放開到底會不會影響本地戶籍考生,廣東省的放開對于北京上海有沒有示范效應?對此,經濟之聲特約評論員、北京大學深圳研究生院人文學院副院長于長江進行了相關分析與解讀。
記者:關于異地高考放開一個最大爭論是戶籍學生家長擔心會影響本地生源的錄取率,對此,廣東省教育考試院表示不會有影響,明年戶籍考生略有減少,高考總體人數不會超過今年。而且廣東省近年來總體招生規模、招生錄取率在提高,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教育資源承載能力。您在深圳,比較了解情況廣東省,您覺得這方面的影響大不大?
于長江:總體說來,異地高考肯定是一個進步,關于異地高考,實際上主要是異地錄取的問題,因為在哪里考試并不重要,關鍵是錄取。現在全中國各個省市是根據原來的一套辦法來確定名額,每個省都是固定的。廣東本地的考生說本來規模減少了,機會可能就會隨之增加,在放進來那么多人后,即便和去年相比沒有變化,但是本來應該增加更多的就增加不了。所以這個政策中還有一句話,就是廣東省也會根據這種情況,爭取調整廣東省的錄取名額。實際上根本還是在于我們國家現在的高考錄取制度到底如何確定每個地方的名額,這是所有問題的焦點。
記者:廣東省有廣州深圳兩個一線城市,但是它們的情況和北京上海還是不同,在北京上海關于放開異地高考的討論中,很多人除了擔心會本地學生造成沖擊;還擔心會不會產生高考移民,進一步加劇城市的承載壓力。那么,廣東全面放開異地高考對于北京上海有沒有示范效應?
于長江:這其實還是主要看家長以及考生的理性選擇。首先,比如廣東的教育資源比較豐富,質量也比較高,但是同時這個地方的錄取分數線也可能不高。但是北京和上海比較特別,由于一些歷史原因,大量的高校集中在北京上海,它的平均錄取分可能相對較低一些,它真正的洼地不是洼在考試和教育上,而是在錄取分的問題上。在公平問題上,廣東的問題并不明顯,廣東本來的錄取分數線和全國其他省份就差不多,所以它的矛盾相對更簡單一些。我認為它未必會對上海和北京形成示范效應,因為它們的情況很不一樣。
針對廣東省全面放開異地高考,有網友評論說,“廣東不愧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還是廣東省教育部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改革的眼光看的遠。只要較高素質年輕人源源不斷進入廣東,這個地方發展就不會停滯,包括房地產、老齡化、養老金等....。.都不會成為問題。改革開放,同樣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動力”。那么,從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角度看,放開異地高考到底具有怎樣的意義?放開過程中又會遇到哪些問題?經濟之聲特約評論員、教育專家、新錦成教育集團副總裁張景岫對此繼續進行了相關的解讀與評論。
張景岫:我認為主要有三個方面的好處。第一,它有助于促進勞動力和人口的合理流動,進一步加快城市化的進程。因為教育問題是很多進城務工人員特別擔心的問題,放開異地高考有助于使得這些勞動力穩定下來,從流動人口變成穩定性比較強的常駐人口。這對于企業用工等也會起到一定積極的作用。第二,它有助于在總體上提升勞動力的素質。回鄉高考實際上大大減少了務工人員子女獲得高等教育的機會,異地高考大大降低了這方面的成本或阻礙。第三,我個人認為率先開放異地高考的區域有助于進一步吸納高素質勞動力的流入,對本地的社會經濟發展也會起到比較大的促進作用。
記者:異地高考的放開必須和深化教育體制改革同步而行,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有效途徑,比如有專家就特別提到自主招生改革的問題,指出,放開異地高考之后,要避免一些問題的出現,還是要進一步改革自主招生制度。異地高考放開要在全國范圍內逐步推進,哪些方面的教育改革也要跟進?
張景岫:首先是招生制度。這一問題的核心不在于自主招生本身,而是在于全國統一高考。根據教育部最新文件的精神,現在的大方向是全國高考一張卷。廣東省大概從去年開始就采納了全國的高考卷,統一的高考試卷有助于改變各個區域高考試卷題目難度不同的狀況,我認為這是一個前提條件。第二是戶籍制度的逐步放開和改革,因為高考、異地、務工人員和戶籍制度是密切相關的,廣東在戶籍方面的改革也是走在全國前列的,很早就實現了積分入戶籍一系列的配套制度。第三,我個人認為比較重要的就是教育資源的分配,尤其是異地高考開放了以后,我們或許可以根據常駐人口而非戶籍人口去適當的調整高校在本地和外地招生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