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別人的作品,也很有難處,就是經驗不同,即不能心心相印。所以常有極要緊,極精彩處,而讀者不能感到,后來自己經驗了類似的事,這才了然起來。(見1933年8月13日致董永舒信,《魯迅全集》十卷165頁)
所以我也只得依了自己的覺察,孤寂地姑且將這些寫出,作為在我的眼里所經過的中國的人生。(《集外集•俄文譯本<阿 Q正傳>序及著者自敘傳略》,《魯迅全集》七卷78頁)
一定要到得“不幸而吾言中”,這才大家默默無言,然而為時已晚,是彼此都大可悲哀的。(《且介亭雜文二集•序言》,《魯迅全集》六卷171頁)
自稱盜賊的無須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稱正人君子的必須防,得其反則是盜賊。(《而已集•小雜感》,《魯迅全集》三卷397頁)
在我的眼下的寶玉,卻看見他看見許多死亡;證成多所愛者,當大苦惱,因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災樂禍,于一生中,得小歡喜,少有掛礙。然而憎人卻不過是愛人者的敗亡的逃路,與寶玉之終于出家,同一小器。(《集外集拾遺•<絳洞花主>小引》,《魯迅全集》七卷419頁)
他是知道中國的一切事萬不可“辦”的;即如檔案罷,任其自然,爛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而至于燒掉,天下太平;倘一加人為,一“辦”,那就輿論沸騰,不可開交了。結果辦事的人成為眾矢之的,謠言饞謗,百口也分不清。(《而已集•談所謂“大內檔案”》,《魯迅全集》三卷424頁)
頭兒胡行于上,蟻民亂碰于下,結果是各人的門前都不成樣,各家的瓦上也一團糟。(《南腔北調集•諺語》,《魯迅全集》四卷415頁)
我想,人們在社會里,當初是并不這樣彼此莫不相關的,但因豺狼當道,事實上因此出過許多犧牲,后來就自然的走到這條路上去了。(《南腔北調集•經驗》,《魯迅全集》四卷413頁)
現在的人間也還是“大王好見,小鬼難當”的處所,……(《三閑集•路》,《魯迅全集》四卷70頁)
現在所做的,雖只是些無聊事,但人也只有人的本領,一部分人以為非必要者,一部分人卻以為必要的。(《書信•致胡今虛》,《魯迅全集》十卷163頁)
一個人的言行,從別人看來,“大可不必”之點多得很,要不然,全國的人們就好像一個了。(《且介亭雜文二集•從“別字”說開去》,《魯迅全集》六卷221頁)
凡人們的言論,思想,行為,倘若自己以為不錯的,就愿意天下的別人,自己的朋友都這樣做。(《而已集•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藥及酒之關系》,《魯迅全集》三卷392頁)
凡有一人的主張,得了贊和,是促其前進的,得了反對,是促其奮斗的,獨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無反應,既非贊同,也無反對,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無可措手的了,這是怎樣的悲哀呵,……(《吶喊•自序》,《魯迅全集》一卷5頁)
人的言行,在白天和在深夜,在日下和在燈前,常常顯得兩樣。(《準風月談•夜頌》,《魯迅全集》五卷158頁)
因為一個人的言行,總有一部分愿意別人知道,或者不妨給別人知道,但有一部分卻不然。然而一個人的脾氣,又偏愛知道別人不肯給人知道的一部分。(《且介亭雜文•孔另鏡編<當代文人尺牘鈔>序》,《魯迅全集》六卷33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