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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讀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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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讀后感

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是其最受歡迎的作品。作為一部小說,其主體講述了幾對男女間的故事。然而精彩并不在于此,故事中不斷地穿插有富于哲學意味的話,而其哲學精神更是貫穿于作品全部,為作品提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大抵也是這部作品廣受好評的原因之一。

“曾經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象影子一樣沒有分量,也就永遠消失不復回歸了。無論它是否恐依,是否美麗,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麗都預先已經死去,沒有任何意義。它象十四世紀非洲部落之間的某次戰爭,某次未能改變世界命運的戰爭,哪伯有十萬黑人在殘酷的磨難中滅絕,我們也無須對此過分在意。”

小說的開頭,并不急于為讀者描繪出一幅場景,接著引出主人公的出現,而是為我們講述了一個令尼采和哲學家們感到困惘的概念——眾劫回歸。“想想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吧,想想它們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無休無止地重演下去!這癲狂的幻念意味著什么?”

而實際上“眾劫回歸”只是一種想象。如果它真的存在,在作者看來,那“原罪說”無疑會使人人的生命變得無比沉重:耶穌不斷地被釘在十字架上,不斷地為我們受苦,而我們也因于此背負著更大的罪惡。說起來,這很容易讓人想到古希臘羅馬神話故事中的普羅米修斯,這位創造出人類,教人類蓋房子,教人類觀察日月星辰,分辨四季計算時間,教人類飼養牲畜來為自己服務,更為人類帶來火種的神,卻因自己對人類的好惹怒了宙斯,被宙斯派人押到中亞細亞斯庫提亞荒山野嶺,用永遠不能開啟的鐵鏈鎖在高加索山巖的峭壁上。宙斯還派了一只鷹不斷地叼食普羅米修斯的肝臟,又讓他的肝臟不斷地愈合。這便可以說是對“眾劫回歸”的最早的想象。由此看來,“眾劫回歸的確是沉重的。

正因為“眾劫回歸”的不存在,我們才能試圖用我們只出現一次的生命作為輝煌與之抗衡。

也正是因為“眾劫回歸”的不存在,一切事物只是一次性的,瞬時的,我們才會更易于被其緩解環境所麻痹,我們生命中曾經犯下的罪惡,都被我們預先的原諒了。

那么,選擇輕,還是重呢?主人公托馬斯成為這一問題的代詢者。

離異的托馬斯是一名外科醫生,個人生活放蕩不羈,與多個女人保持著“性友誼”的關系。直到特麗莎出現,事態才有所變化。這個既非妻子,也不是情人的女人,在托馬斯看來只不過是“被放在樹脂涂覆的草筐里的孩子,順水漂來他的床榻之岸。”然而這個女人卻讓他迷茫,迷茫著是要繼續“努力創造著一種沒有任何女人提著箱子走進來的生活”還是與之結合。

選擇前者,就選擇了輕,也選擇了托馬斯可以自視為輝煌的東西;而選擇后者,則意味著他要和特麗莎在一起過一輩子,日子就將不斷地重復,無疑,這一選擇將是重的。

托馬斯也試圖掙脫那日益附于他身上的沉重。在娶了特麗莎之后(雖然是為了減輕她的痛苦才結婚的),托馬斯還是出軌了。七年之后特麗莎的出走,將托馬斯重新置于自由,讓他再一次感受到生命之輕。可是,隨之而來的沉重卻將他擊垮,他已經學會感受他人的痛苦,他終于明白,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虛無縹緲的生命了。而另一方面,特麗莎也不想給托馬斯施加過多的負擔,她明白托馬斯要真的對她不忠的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當這一切真實發生的時候,特麗莎才發現,她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這個世界。于是她也嘗試著走向輕,去背叛托馬斯,但實際這卻讓她背負上更為沉重的負擔。特麗莎太過認真,認真是她的行為方式,這也讓她最終失敗,只能選擇永遠的重。

當我們試圖用人生的全部輝煌,即所謂的輕去抗衡重的時候,我們真的能夠成功嗎?

肉體與靈魂,是人類以存在的兩種基本形式。人類總是理想化地希望自己的靈肉統一,以把握一個更為真實可感的自我,然而,昆德拉卻以一個特定的性愛情境,揭示出靈與肉的分離,使人類再次陷入對自我的無把握中。

在托馬斯看來,靈與肉是可以割離的。在發明“性友誼”之初,托馬斯就告訴情人們,唯一能使雙方快樂的關系與多愁善感無緣,雙方都不要對對方的生活和自由有什么要求。(szftgk.com)最后他還得出結論,同女人做愛和同女人睡覺是兩種互不相關的感情,豈止不同,簡直對立。愛情不會使人產生性交的欲望(即對無數女人的激望),卻會引起同眠共寢的欲求(只限于對一個女人的欲求)。

而特麗莎則追求靈與肉的統一,她無法忍受丈夫的不忠,這讓她陷入了永久的痛苦,直至死才得以解脫。托馬斯和特麗莎之間的沖突,至少存在靈與肉的沖突。那么,是選擇靈,還是肉呢?

何所謂媚俗?小說中《偉大的進軍》就是專門討論媚俗的。它首先從“糞便”開始,并列舉了斯大林之子雅可夫的例子。在作者看來,德國長官拒絕討論糞便的問題本身就是一種媚俗。媚俗是人類生存的基本場景,而試圖去躲避它僅因為它帶有被人賦予的并不光彩的成分是極其不正確的。

那么能否理解特麗莎的行為也是一種媚俗呢?特麗莎不喜歡母親在家中光著身子走來走去,也不喜歡自己在洗澡的時候繼父突然闖進浴室來,這在她成年后也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有一次她拿著自己的攝影作品去投稿的時候,另一個婦女也是拿著一堆裸體人像的照片。或許昆德拉是借這個婦女之口對特麗莎進行諷刺,她說:“裸體可沒有錯。”“這些都是正常的。一切正常的東西都是美的。”

按照這樣的邏輯,我想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因為如此來講,我們自己也是媚俗的了。然而我們真是媚俗的嗎?還是我們怯于承認罷了。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這個書名,英文版是“TheUnbearableLightnessofBeing”,有人對“Being”這個詞也生發出疑問,因為作為“存在”,“Being”這個詞完全可以替換成“Existence”、“Life”等,但作者終究沒有那樣做。這或許也是受到《哈姆雷特》的影響,在這里,“Being”已經不單單是指活著,而是針對生活中生發出的各種問題作出的抉擇。

有人說,看米蘭昆德拉的作品,里面的細節都是精心鋪設的。我留意到,托馬斯為了給特麗莎解悶,特意給她找了只小狗卡列寧解悶。陪伴了特麗莎十年的卡列寧,最終也將離她而去,只是,看似還可以守在主人身邊更長的日子,卻因為癌癥讓卡列寧不得不和特麗莎提前說再見。

在卡列寧彌留于這個世界之際,特麗莎和托馬斯都在猶豫要不要對它施行安樂死。如果狗也能聽懂人的話,能有自己的思想的話,將這一抉擇交給它,恐怕就不會讓特麗莎和托馬斯為難。可是這一切只是想象,卡列寧是否要早一點離開,主動權不在它本身,而在于托馬斯和特麗莎。出于私心,特麗莎必然是希望卡列寧能多陪伴她一些時日的,可是對受病魔折磨著的卡列寧而言,早一點死去或許是一種解脫。最后托馬斯,打破了這種僵化不愿改變的局面,他到底還是為卡列寧施行了安樂死。

昆德拉對這一部分的描寫也是十分細致的,仿佛是為了更好的讓讀者感受到特麗莎與托馬斯的為難。這并非是“非如此不可”,所以究竟選擇輕或重,靈或肉,政治還是媚俗,存在還是滅亡,beingornottobeing,昆德拉到了最后也沒有明確表示該怎樣做。雖然如此,倒也不是無跡可尋,或許小說是為我們暗示了究竟該怎樣選擇的,只是這光芒過于幽暗,對于未來,還需要我們自己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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